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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宜宾采煤沉陷区调查:农户十多年一直在搬家
2011-01-10

  2010年5月,宜宾的雨季如期而至。

  在位于宜宾市南部的珙县坳田村,这场阴雨持续了四十多天。

  一天夜里,秦坤高夫妇正就着阴冷的天气在家睡觉,突然听到“轰隆隆”一声炸响,两人跑到晒谷场上一望——坏了!屋后的树倒了,泥石流来了!

  两人当即跑回屋把被子抱出来,“害怕房子垮了没地方住”。这所房子,背靠山坡,后墙根下一个两米多深的坑,屋内有裂缝,山坡上的沟槽及泥石显示,这里时常有泥沙滚落。

  这事儿对他们而言并不新鲜。他们几乎每天都听着地下采煤的炮声,在震动的房屋里生活,为山体和房子可能面临的垮塌提心吊胆。

  也是坳田村,2006年下半年的一个的夜晚,风雨交加,秦培相一家刚睡下,“轰轰轰”,屋前的山坡崩塌,塌方离卧室不到5米。

  秦培相扔了一条竹竿到刚刚塌陷的坑里,“竹竿看不到尖”,坑的深度可能超过30米。紧接着,隔壁卧室和猪圈之间的土墙也坍塌了,两头猪被压死。一整晚,秦培相一家人没再敢睡觉,躲在屋角坐了一晚。第二天,他们开始搬家。

  2005年初,高县文江镇白果村,王成书的妻子去了一趟县城,回到山上时傻眼了——他们屋前出现了一个三四米宽、十多米深的坑——当地人称之为“天坑”。木房子就像吊脚楼一样,悬在“天坑”边上,堂屋的一端和两间卧室的一角沉陷,堆在屋前的木料全部滚了下去。在这之后,王成书的屋前又出现了两个直径约1米的“天坑”。

  坳田村、白果村都处于四川省煤炭产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川煤集团”)芙蓉集团公司(以下简称“芙蓉集团”)采煤区,在村里,这样的“天坑”随处可见。

  “此房危险”

  王成书至今对两次泥石流记忆犹新——十多年前的一个冬天,孙正均的妻子从山脚背着木料经过煤场时,遇到山体滑坡,一块大石头从她身上压过去,当场死亡;六年前,再一次山体滑坡,石头滚进一户人家,在墙壁上打出一个两三米宽的洞,家具被砸毁。

  如今,这样的隐患依然存在。

  珙县兴太村村民黄栋才房子外墙上,赫然刷着“此房危险”四个大字。一家人不得不在2010年搬离此处,仅留老母亲看守。

  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走进房内看到的景象是:东北房四面墙全部开裂,两堵墙与屋顶和地面错开;东南房有裂缝从屋顶划到窗边,再延伸到地面,并与北面房斜贯西南、东北角的裂缝相连。裂缝最宽的地方,能伸进三四个手指。因为漏雨,屋内潮湿阴冷。

  2010年4月,芙蓉集团白皎煤矿人员在他房子里贴了三处封条。“测量是不是还会继续开裂”,村民介绍说。12月16日,当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走进这所房子时,这几张封条已经从中断开,证明房子依然在继续开裂。

  同样是矿区所在的珙县溪尾村村民黎安蓉说,几乎天天能听到地下采煤放炮的声音,不分昼夜,每当此时窗户也会跟着颤抖。有一次,他们一家人正在吃饭,突然“嘭”的一声,“地好像要撑起来了。”黎安蓉说。14岁的儿子吓得大叫:“妈呀,赶快跑!”房子在这样日复一日的震荡中产生裂缝,漏雨成为常事。

  高县文江镇得狼村村民说,一二十年间,村里的小学曾经因为墙体扯裂、后方塌陷而两次毁坏,村子里不再新建学校,小学生每天要步行往返15公里到镇里上学。

  在溪尾村海拔将近一千米的九队,59岁的孤寡老人陈炳芬常常要背着胶桶下山找水。她来回需要两三个小时,“走完一身都湿了。”她曾经准备了一口大水缸蓄水,“(煤矿)一放炮,震坏了,又装不了水了。”

  在这里,村民要靠天吃水,通常只要晴两三天,村民们就不得不到山沟沟或山脚下找水。他们连洗脚水、洗澡水都舍不得倒掉,“还要淘红薯,喂猪”。一两年前遇到干旱的时候,住在溪尾村九队的黎志贵不得不用粪清水来喂猪。

  “红卫煤矿(的煤层)打得太矮了,水出不干了。”长宁县石垭村和新保村村民说,采矿时地下水涌进矿井,出现漏水事故。这样的开采,直接导致了地下水严重渗漏,人畜饮水紧缺。2010年,红卫煤矿停产后,煤层里渗出的黄矸水,从村庄的河沟和老矿井里涌出来,河水呈黄色。

  2010年12月中下旬,在中国经济时报记者实地采访过的芙蓉集团杉木树、白皎、红卫煤矿,周边的珙县巡场镇坳田村、溪尾村、兴太村、德窝村、芙蓉村、塘坎村,高县文江镇白果村、得狼村,长宁县硐底镇新保村、石垭村等地,无不充斥着这些问题:山体沉陷、房屋开裂、用水紧缺以及滑坡、泥石流等地质灾害。

  “地底下都是煤矿的巷道。”村民大多称,经常能听得到地下采煤放炮的声音。

  白果村,杉木树煤矿原风机房住房,墙上两张由国土部印制、高县国土局发放的《崩塌、滑坡、泥石流等地质灾害防灾避险明白卡》写明,这里“位于灾害点上”,面临1.2万立方米的滑坡、泥石流灾害,灾害原因“大暴雨、久雨、采煤等”。

  沉陷区周边农民

  居无定所

  秦培相十八九岁下矿井的时候,芙蓉矿务局才到宜宾两三年。

  “那时候下矿的都是精干的年轻人。”秦培锋说,当时下井采煤,可以算15个工分,每天能有4毛2分钱,是生产队工分最高、收入最高的。而现在,62岁的秦培相只是一个瘸腿的乞丐。

  在屋前出现“天坑”前,秦培相几兄妹已经在屋子里发现了裂缝,这样的裂缝从墙面一直延伸到地面,裂缝宽的地方“能放下一个手掌”。

  塌陷后的第二年,秦培相在李子林煤矿左腿受伤,至今残疾;同一年,他的妻子病逝。现在,他拖着一条瘸腿、带着16岁的痴呆女儿,四处乞讨——他还有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在上学。

  妹妹秦培珍十多年间一直在搬家——自己的房子裂了,搬到乡邻秦培基家,房子又裂了;搬下山,在县城里租房,依然是几次三番地搬家,“每一次老板说要用房子了,就要搬。”刚一提到搬家,她就抱着孙女转过身掩面而泣。频繁搬家让她感到又麻烦又屈辱:“如果有钱修得起,就不存在这事。”

  “有钱也没得地。”弟弟秦宏伟接话说。

  兴太村,吴小翠已有身孕,挺着大肚子,指着厨房北面墙角的裂缝说:“最近又变宽了。”这是一所砖木结构的房子,裂缝大概有三四厘米宽。知道自己住的是危房,但是为什么不搬?“要给我们解决问题,不解决问题怎么搬?还要种庄稼养家!”

  在宜宾,起码有45年的采煤历史,最主要的矿区是川煤芙蓉矿区,由芙蓉矿务局负责经营,后来更名为芙蓉集团。矿区合并、关停以后,主要有杉木树和白皎两大采矿区,大部分在珙县范围内。除芙蓉集团,还有当地的“小煤矿”,负责开采“边角底料”。

  以杉木树矿区为例,南面的主矿区,由杉木树煤矿公司开采。

  北面,坳田村,从1965年开办的第一个县办煤矿罗罗坡煤矿开始,采矿区域逐渐扩展到整个山体,开采方式也从手工挖掘表面,变成了机器“立体开采”。在坳田村,几乎每翻过一片山,就能看到一个煤矿风井。

  西面,高县白果村,风机“轰隆隆”的声音随处可闻。村民说,“小煤矿”最多的时候,一个山头都不低于15个。磨盘田煤矿的法人代表胡金海,是白果村现任村支书。

  官方资料介绍:芙蓉集团年设计生产能力345万吨,核定生产能力为240万吨,2009年主营业收入8.56亿元,净利润2000万元;珙县当地开办的煤矿有38个,开采规模2010年末预计达到600万吨,可以实现产值18亿元。珙县发改局工作人员告诉中国经济时报记者,煤矿产值占当地GDP比重约56%。

  珙县发改局副局长张成松说,煤矿对珙县不仅仅意味着GDP,“是国家的政策,只要国家批准了采矿范围、采矿区域,就要开采,(开采)许可不是地方决定的”;“矿产总是要开采的,煤矿是必需的”。

  各村最初发现采煤影响到生存,是发现地下水逐渐减少,农田污染,人畜饮水逐渐断绝。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各村大部分农田无法耕种。到上世纪90年代,房屋开裂等现象开始大量出现。

  在2002年5月至2008年5月间,村民往往是从当地“小煤矿”或县财政获得补偿款,标准从2000元到30000余元不等。

  秦培相和秦培珍,2003年和2004年间,各领到5500元作为“移民搬迁补助”。秦培峰,2002年5月领取坳田煤矿和县财政的“拆迁补助”4167元,他在山脚盖的新房花去了6万多元,至今背负2万多元的债务。而“搬迁”或“拆迁”的补助意味着“一次买断”,此后他们就不再享有补贴。

  “无煤区域建房”

  成空文?

  2004年开始,国家财政密集拨款,用于原国有煤矿采煤沉陷区综合治理。

  国家发改委《关于加快开展采煤沉陷区治理工作的通知》(发改投资20041126号)要求:“对受损较轻的城乡居民住宅进行加固维修;对破坏严重的农村居民住宅采取拆除补偿,由当地政府组织在规划的无煤区域建房;对破坏严重的城镇居民住宅采取易地重建,集中搬迁。”

  通知说,对西部采煤沉陷区综合治理,国家财政配套50%的资金。

  在此背景下,川煤集团提出了宝鼎、芙蓉、广旺、华釜山、达竹等五大矿区采煤沉陷区治理的申请,并获批准。

  2007年,四川省发改委下达《关于芙蓉矿区采煤沉陷区综合治理工程初步设计的批复》(川发改能源200735号)(以下简称“35号文”),同意川煤集团芙蓉矿区采煤沉陷区综合治理项目。

  国家及省市政府出资80%,即7057万元,城镇搬迁居民出资617万,芙蓉集团出资1147万元,共8821万元投入芙蓉矿区采煤沉陷区综合治理。全部资金由芙蓉集团总负责。

  其中提到要建两个住宅小区(组团)安置“受灾搬迁居民”。

  村民们没有人住到了住宅小区,甚至不知道这两个住宅小区建在哪里。当坳田村村民秦培基等人拿到“35号文”以后,他们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政府要求给农民建安置房,但是有人把小区挪作他用或当做商品房卖了?

  事实上,安置房没有被当做商品房卖掉,而是在调整用地规划后,集中在珙县建设了一片住宅小区,用于煤矿职工安置。根据8821万元的最终分配结果,66.6%的资金,包括近1000套安置住房,被用于芙蓉煤矿内部部分职工的安置。

  而受到煤矿影响的农村村民,却只获得了“采取拆除补偿”的部分——2009年,一部分村民获得了21500元“受灾补助”。一些被认为危险的房屋,同意拆除,可以获得这笔费用。

  巡场镇房价3000元/平方米以上,建材价格上涨,农村建房成本动辄10万元以上。21500元“搬迁费”,村民们说:“搬不走。”在坳田村,秦培基等人的房屋,在镇政府搬迁小组和村委会成员的带领下,被强拆。

  在新建安置小区珙县塘坝小区,管理人员王某及住户向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表示,该小区14栋住房,加上计划增建的2栋,将有约1000套住房。目前入住的煤矿职工约700户,安置结束可能达到760户左右——低于原文件批复的933户。

  王某称,起初向财政申请补贴前进行的调查,估计被安置对象应该有1000户左右,而现在一部分职工并不愿意购买这些安置房。

  根据治理资金的实际使用比例,933户(甚至更少的)煤矿职工与1743户周边农民,户数比约为1∶2,而补偿资金约为2∶1。也就是说,4个农民才相当于1个煤矿职工。

  为何采煤沉陷区治理资金、新建的珙县塘坝小区被主要用于了煤矿内部职工安置?

  对“破坏严重的农村居民住宅”,“由当地政府组织在规划的无煤区域建房”,为何没有实现?

  芙蓉集团计划发展部副部长骆帮友说,对煤矿职工和周边农民实施两种标准,是国家发改委的政策,农户只是进行包括货币补偿和维修加固补贴在内的“农赔”,“我们也没有办法”。

  此外,珙县发改局副局长张成松说,即使是目前“不能满意”的补贴政策,以后都“没得争取的可能了”。 根据国家发改投资20041126号通知:“今后新发生的采煤沉陷破坏责任自负,治理时国家不再予以补助。”2007年这一笔治理资金,无疑是最后一笔国家财政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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