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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击医托究竟需要多少法律依据？ |
2009-07-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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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刘平安实习记者杨杰松□
医托骗局的经典脚本
在京打工的蔡女士（化名）今年5月带母亲看病的遭遇，堪称医托骗局里的经典脚本。这个骗局说穿了不过就是场双簧戏，实际上既不新鲜也不神秘。然而，由于骗子吃透了患者急于看好病的心理特点，步步为营、层层设套，直至诱骗患者掏出救命钱，买到的却是治不好病也吃不死人的高价草药。
蔡女士的母亲今年5月咽炎发作，后引发口腔溃疡，不思茶饭。5月18日，蔡女士陪母亲去离家比较近的北京大学第三医院看病。排队挂号时，前面一个陌生妇女和她们母女搭话，问看什么病，是自费还是报销。丝毫没有心理防备的蔡女士告诉了她真实情况。
谁知，这个妇女说自己以前也得过口腔病，在北大三院花了近1万块钱也没有看好，还说口腔科不是北大三院的主要科室，没有主治医生。后来是北大三院的专家介绍她到北京京城国中医养生研究院看好的。她说那里是中医教授看病，开1个疗程（1个月）的中药才4000块钱，吃完就好了，也没有复发，去了“根儿”了。
巧的是，蔡女士身后排队的一位女士也说得了口腔病，在北大三院看了五六次了，一直没有看好。这个女人就鼓动蔡女士母女和自己一起去北京京城国中医养生研究院看病。前面的女人还“好心”地把地址和坐车的路线给了蔡女士，说刚好今天有专家出诊。她还用自己的手机帮蔡女士打了电话给北京京城国中医养生研究院一个“主任”，让蔡女士赶紧先预约两个专家号，这就赶过去。 tujian.org
蔡女士当时看病心切，也没有多想，“还以为今天走运，出门遇到贵人了”。
蔡女士母女和后面的女士一起坐车去了。“到了那里才发现，挂号费竟然要51元。我还是没有多想，挂了号。”蔡女士说。
当时有很多人排队看病，轮到蔡女士时，那个“专家”给她母亲把了脉，就开了药，1个疗程是1个月，每服药86.5元，一共要花2595元。
当时蔡女士就有点疑惑，但是一起来的那个女士已经拿完药了，花了3000多元，说花这点钱治好了病也值。看她提了一大包，蔡女士也把钱交了。“她们给我开了一张像是收据的单子，上面盖的却是北京京城国中医门诊部的章，并不是什么中医养生研究院。”
蔡女士母女回家后，每天一大早就起来煎药，可是吃了半个多月，病情一点没有好转。后来，蔡女士在网上看到其他患者的投诉，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中了医托的奸计。
遭遇医托到哪里投诉
看到其他患者建立的QQ群，利用大家的力量要回了药费，蔡女士也决心讨回血汗钱。“我和母亲都在北京打零工，两个人每月也就挣3000块钱。花了那么多钱还治不好病，害苦我们了。还不知道这些药对我母亲的身体有没有害处，至少我先要讨回药费。”
蔡女士通过其他上当患者的帮助，找到并打通了北京宣武区卫生监督所的投诉电话。监督所负责人告诉蔡女士，有两个途径，一是自己去门诊部退药，二是到监督所做笔录。蔡女士选择了到监督所做笔录。口述完后，监督所的人告诉她只能退还没有吃的药，已经吃的药不能退费。蔡女士说，如果监督所不能帮助她讨回全部药费的话，她将通过别的渠道想办法。然而当蔡女士回到家后，却接到了北京京城国中医门诊部的电话，让她把剩下的药、收据都带上，到医院全额退款。次日，蔡女士果然全额拿回了药费。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一名自称“爱子心切但缺乏经验的母亲”和蔡女士有着同样的被骗经历，但是她就没有蔡女士那么幸运。今年5月2日，她带“乙肝大三阳”的孩子到北京佑安医院看病，结果被声称可以转阴的医托哄骗到北京京城国中医门诊部。名叫李振锡的“专家”开了57包、总共7341元的中草药，孩子回家吃药后，天天只想睡觉，后来被学校劝退了。
发觉上当后，她通过“12320”公共卫生服务热线电话查到了宣武区卫生监督所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位女士，说那家门诊部确实有我说的那种事情，让我自己去退药。如果不给退再给他们打电话。”
打完电话后，她老公带着孩子去退药，京城国中医门诊部说只能退剩下的22服药，总计2833元。无奈，他们又给宣武区卫生监督所打了电话。“这次接电话的是位男士，他说你们自己去和医院协商吧，我们不管那么细。同是宣武区卫生监督所，怎么一人一个说法？”
天都中医院也有个杨玉英
随着本报《京城医托又有新骗术》连续追踪报道的进展，越来越多读者给本报打来电话，反映情况。
一位自称了解内幕的来电者告诉记者，医托如今已经产业化了，他们有组织、有老板、有行规。他说北京京城国中医门诊部的医托已经转到了北京天都中医院。“其中一些医托专门到北京安定医院骗患者，不信你们可以去看看。” tujian.org
6月24日、25日，记者两次接到北京市宣武区的一名女医生打来的电话。她说：“我家住在朝阳区天都中医院附近，每天都看到很多患者拿着大包小包的药从门诊部出来。出于好奇，我问过其中一些患者，他们都是在大医院被人拉到这里的，我认为肯定是医托，希望你们能来这家医院看看。”
6月24日，记者9时左右来到北京安定医院，在门诊大厅、各诊室门前观察，希望遇上医托。但是过了10时，仍没出现情况。医院门诊处的保安告诉记者：“医托们常来，都很面熟，只要他们一进医院大门，门口保安就会用步话机通知我，提醒我注意。老医托我们都认识，最近几天可能换了新人，没发现可疑人。”
随后，记者赶往北京天都中医院。刚进门诊大厅，四五个导医和护士就将记者围住，询问挂哪个大夫的号，否则不让走进候诊大厅。记者见墙上的“名医榜”中竟然有“杨玉英”的简介，上面写着：“杨玉英，毕业于北京中医药大学，北京中医研究会成员，主治神经系统疾病、消化系统疾病、心脑血管疾病、精神类疾病，擅长男女不孕不育，女性月经不调、白带异常等，以中医见长。”
这位杨玉英是不是被京城国中医门诊部开除的杨玉英？记者花了31元挂了她的号。
在与等待就诊的患者交谈中，记者发现，前来该院的患者都是从各大医院门口被自称有相同病情的人“介绍”过来的，其中有从解放军总医院过来的，也有从北京天坛医院、解放军总医院第一附属医院、北京积水潭医院过来的，而且都是外地患者，来自四川、辽宁、山东、陕西等地。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记者在候诊时，注意到一位中年男人带着一个10来岁的孩子出现在天都中医院，而这两人恰是记者上午在北京安定医院“蹲点”时见到的患者及家属。
记者上前与他交谈，他说：“我带儿子看抑郁症，早上确实在安定医院看过医生。后来有一个男的说这家医院的李惠民医生擅长治抑郁症，疗效很好。在大医院挂他们的号要好几百块钱，还不好挂，在这里开的是便民诊所，价格便宜，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记者假装成厌食症患者，走进杨玉英诊室。诊室里的杨玉英60多岁，在她对面坐着一位30岁左右的男医生，自称杨大夫的徒弟。
杨玉英边诊脉，边询问记者家庭情况、工作情况、睡眠、月经情况、是否在其他医院就诊等。她说记者是由于精神压力导致的脾胃不和，吃中药一周以后可以见效。
杨大夫的徒弟问我们：“你们怎么知道的天都医院？是谁介绍过来的？”当记者问及杨玉英退休前在哪家医院工作时，杨玉英未回答，而杨大夫的徒弟称杨在中国中医研究院工作，当问及是在西苑还是东直门时，这个徒弟犹豫了一阵，说，在东直门那边工作。
最后，杨玉英开出了处方，没给记者看，就被杨大夫的徒弟抢先一步拿走了。一会儿，杨大夫的徒弟回到诊室，告诉记者一服药花费63.7元。杨玉英称，每天要吃药，坚持一周后看疗效再来复诊。当记者问没带够钱能否拿回处方时，杨大夫的徒弟坚决不给，并称处方由医院保留，下回再来开药时依据处方给抓药。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信息查询怎么这么难
到底有几个杨玉英？记者陷入了迷魂阵。如果北京天都中医院的杨玉英就是北京京城国中医门诊部的杨玉英，那么她到新单位上班，短时间内有没有经办变更注册手续？
记者立即联系了北京天都中医院所在的朝阳区卫生局医政科，接电话的女同志告诉记者，除非法院要求，否则不能查阅任何医务人员的行医资质。记者询问如何能得到医生注册信息，该工作人员称：“你上卫生部的网站去查吧，那里查不到就是没有登记。”而在卫生部网站，没有和这位杨玉英相匹配的任何信息。
记者在北京卫生监督网“我要查询”栏目输入“天都”二字，结果显示该院全称为：北京百草阁医疗科技有限公司天都中医门诊部。这家门诊部在北京卫生监督网公布的2008年6家雇佣医托的医疗机构投诉情况排名第一的，全年遭投诉45件次。
显示结果除了“单位基本资料”栏目外，还有一个“单位卫生状况”栏目，显示该单位“卫生状况优秀”。详细检查记录栏目里，从2008年3月14日第一笔记录截至最近的2009年6月17日最新一笔记录，共检查了16次，监督结果栏目全部是“合格”，而存在问题和处罚栏目都是空白。
一边是患者45件次投诉记录，一边是官方网站上16个“合格”，患者如果试图通过官方渠道查询真伪，面对这样的结果，他们该怎么判断？ tujian.org
《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信息公开条例》第二章第十条第七项规定：“行政许可的事项、依据、条件、数量、程序、期限及申请行政许可需要提交的全部材料目录及办理情况”，是县级以上各级人民政府及其部门应当在各自职责范围内重点公开的政府信息。
依照上述法律条文规定，每位患者都有权查询医疗机构及医务人员行医资质的合法依据。然而，记者在调查中却屡屡遭遇障碍。
记者在采访中，说起打击医托，无论是卫生局还是卫生监督所，都搬出法律做挡箭牌，理由是法律依据少，取证困难，根治不了。然而，如果主管部门依据法律办事，把这些医疗机构的注册信息、医生执业资格、不良行医记录、检查处罚情况都公之于众的话，无疑将最大限度地减少患者上当受骗的可能性。
从这个角度讲，信息公开是卫生主管部门对患者最大、最得力的帮助，更是对医托等三类人最强有力的威慑，也是切实可行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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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识破医托
一、什么是医托？
医托实质上就是医疗骗子。他们经常出没于地铁口、火车站、汽车站、正规医院及周边旅馆，用欺骗的方法引诱患者及家属误入歧途，把患者骗到一些小诊所甚至无执业资质的场所去看病，甚至对患者进行恐吓、敲诈。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二、医托的基本手段
医托经常趁病人在医院候诊时或在来医院途中，在路口拦截病人及家属，也有些医托在医院内装作曾经看病的患者，以找更权威的专家为诱饵，欺骗病人及家属去他们宣称的机构就诊。医托猎取的主要对象是拎着行李的外地患者。在您问路的过程中，主动搭讪，套近乎，拉“老乡”，热情询问您的病情。不管您得了什么病，他也得过，或家里人得过，然后很在行地说如何难治，终于找到什么专家治好了。患者一听喜出望外，医托便热情地说明地址，或免费带路，病人在随其前往的途中，发现苗头不对，有上当受骗的感觉时，如若不去，就会遭到报复。还有的医托给病人下迷药，其目的是为了诈骗钱财。
随着网络的快速发展，医托又出现了新的形式，尤其是在整形美容领域，许多医院的网络咨询人员，注册很多昵称或者网名，在各个论坛发帖子，编故事，讲述自己在某某医院做手术，效果很满意等，这种情况更加隐蔽。
在诊室，与“医托”联手的“医师”通常会开出一些十分普通便宜的中草药，以高价卖给病人。
三、医托的特点
团体性：医托往往集中来自于某镇或某村，都是集体活动。一般都是在早上7：30～8：00，下午14：00左右来医院活动，在病人候诊时进行游说。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欺骗性：很多医托利用群众对部队的信任，会以老军医或以部队医院的名义做担保，而其实际服务的诊所并非真正的部队医院。
摘编自百度网站（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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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查处医托的案例
因北京慈安中医院雇医托欺骗患者前去治病，吹嘘有多名专家，给患者开出根本没有效果的高价药品，北京市东城区工商分局对该医院做出20万元的最高限处罚。
2007年8月中旬，东城区工商分局消保科先后接到焦泽、王瑞荣等10多名外地患者的投诉。据这些患者称，他们在北京儿童医院、北京协和医院等医院看病时，有人上前跟他们搭话，声称北京慈安中医院的药很灵，“自己的孩子就是在这里看好的”。由于他们不清楚情况，就跟随引荐人来到北京慈安中医院门诊部，每人交纳3000元～5000元不等的高额药费后，分别购买了两三个疗程的药品。但服用后患者们发现对自己的病根本没有任何疗效，因此投诉到东城区工商分局。
东城区工商分局调查后发现，慈安中医院全称为北京慈安中医门诊部有限公司，诊所设在东城区旧鼓楼外大街黄寺石油部服务楼。该院在医生简介宣传中，将坐诊医生王立芳虚假标注为获得“国家级科技先进成果奖”，将坐诊医生吕雅琴虚假标注为“中国中医科学院院士”，将根本不在该院坐诊的王术林、赵一万、吴大真3名医生向患者进行宣传公示。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据统计，2007年6月至8月，东城区公安分局接到该院患者报警44次，举报该院雇用医托，欺骗患者；2007年1月至7月，东城区卫生局接到该院涉嫌雇用医托的投诉132起。
东城区工商分局对此进行立案调查后，按照相关法规处罚的“上限”，对该医院作出了20万元的处罚，并为4位患者退还了被骗的购药款3万余元。
摘自2008年1月31日《京华时报》作者：袁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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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击医托有据可查
1998年12月，卫生部、公安部就联合颁发了《关于清理整顿非法医疗机构、严厉打击医托违法行为活动的通知》，明确指出医托是违法的。
2005年10月，卫生部、公安部、国家工商总局、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联合下发了《关于开展严厉打击号贩子、医托专项执法行动的通知》，决定在全国范围内组织开展专项执法行动，作为推进和深化整顿规范市场经济秩序、打击商业欺诈、打击非法行医专项行动和医院管理年活动的一项具体措施。
摘自北京卫生监督网作者：车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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