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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白发苍苍的曹泽毅教授来到解放军第八五医院，为上海的300多名社区医生介绍早期诊断女性子宫颈癌的方法。尽管这些方法会提高癌症的治愈率，但他也明白，这种讲座无法从根本上改变女性肿瘤日益高发的现状。
每年，我国大概有13.15万妇女新发子宫颈癌，死亡5.3万，新发病例数约占全世界的30%。
普查能降低一半死亡率
可是，让这位现任中华妇科肿瘤学会会长痛心的是，中国至今没有真正调查过发病率。不同地域之间，不仅病人所罹患的子宫颈癌种类不同，连各地医生的诊断标准都有差异，这严重制约着我国对这一妇女疾病中第二大杀手的防控。
“我这几年一直在推动中国子宫颈癌的普查行动，但每一步都很难。”曹泽毅凭借他的信息资源和人脉，一步步推动着此项工作。专家们选取了全国200个普查地点，计划普查60万妇女。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普查在此后的一年间，将扩大为每年1000万妇女，持续10年，可望惠及中国1亿妇女。
“我坚信这项工作能够降低子宫颈癌50%的发病率和50%的死亡率。”说这话的时候，曹泽毅显得格外兴奋。根据普查计划，妇科肿瘤学会已经找到了普查所需医疗耗材的赞助商，有望提供近1亿元的诊疗设备；已经培训好普查人员的技能；已经选好点，等等。 tujian.org
小疏忽导致计划搁置
当大家都认为万事俱备的时候，突然发现偏偏少了一阵“东风”。那就是普查人员的工作经费，其中包括差旅费、一次性手套费用、住宿费等。“其实这些都用不了什么大钱，但恰恰这个小疏忽成了致命伤。”根据测算，所需费用大致为3000万-4000万元人民币。
曹泽毅说：“其实这笔钱真的不算多，但却没有着落。”八五医院的政委姜宏云说：“按理说，这笔钱应该被包括在新医改方案里，但从现在看，似乎希望渺茫。”在我国目前的卫生经费里，疾病普查经费似乎是一个空白。“这笔钱根本没有项目可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那点可怜的经费，也不可能涵盖普查费。”
曹泽毅曾经担任过卫生部副部长，比任何人更能体会其中的甘苦。他记得，上世纪70年代的时候，中国曾经做过妇女疾病的普查，那时候，根本没有经费一说，都是上下一心地免费工作。可是，市场经济之后，本应公益为主的医疗领域也不再提倡志愿，经济效益成了最核心的难题。
重视预防不能挂在口头
实际上，以预防为目的的疾病普查，是卫生经济学中最划算的一笔“买卖”。以子宫颈癌为例，一个早期患者的诊疗费至少需要一两万元，而预防性的普查仅需要300元。“只有预防，才能真正解决中国人的看病难、看病贵问题。”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普查的另外一层意义是，给出中国人的数据和标本。由于科学家们的努力，人们已经确立了子宫颈癌的发生与HPV（高危型人乳头瘤病毒）有直接关系，只要早期控制病毒，就能预防子宫颈癌的发生。此外，研究人员也已研发了针对HPV病毒的疫苗。
“我们现在必须调查清楚，中国人的子宫颈癌到底是受哪一种类型的HPV病毒影响。”根据中华妇科肿瘤学会在福建的试点，已经发现中国妇女的HPV病毒类型与欧美有明显差别。“未来，我们该如何指定注射疫苗的方案，如何定预防的计划，没有普查，一切成了无源之水。”专家们表示，政府重视预防医学不能挂在口头上，而应该切切实实拿出行动。
曹泽毅现在焦急万分，他说：“我们最希望政府部门能够有疾病预防普查的经费，但如果实在没有，如果有人能够赞助这件利民的大好事，我也愿意让他冠名。”
本报记者施嘉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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