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这不是我的错”——近日,编辑部收到一封自称“二代移民”、在北京就读的高一学生来函。她为两年后的高考犯愁。
就这位中学生的呼声,两会期间,记者采访了多位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从多方面来探讨这个问题。他们一方面认为,这些二代移民的孩子应该享有同城市孩子一样的权利,国家应该取消附着在户籍上的权利差异。同时,这些孩子也要正视现实,毕竟涉及上千万人的改革不可能一步到位,地方教育部门应该为他们提供切实可行的帮助。
政协委员陈锡文认为,城市要为外来人口子女提供九年义务教育,但目前初升高、高考政策没变,要回原来的户籍所在地。这个问题需要解决,但涉及的人太多太广,改革需要一个过程。
全国人大代表、华中师大教授周洪宇说,首先要探索解决办法;第二要看到它是一个过程;第三要有一个具体的改革办法加以推进。目前户籍负载了教育、卫生等公共产品服务,改革的思路应该是逐步把这些福利剥离出去,采取可操作性的办法来解决这些问题。
政协委员、复旦大学图书馆馆长葛剑雄认为,户籍作为管理手段还是应该的,但是不能给户籍附加太多的功能,包括子女受教育的功能。现在的方法有很多的弊病。上学和考试地方不同,教材和教学方法不一样,孩子在一个地方生活多年再换到不熟悉的地方,对他们的成长不利,而且还滋生利用金钱、人情解决问题的腐败行为,或者形成所谓的高考移民现象,学生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还认为,这个问题还牵扯到中央和地方的财政分配。非义务教育经费,一般都是地方政府负责。上学所在地政府希望外来人口子女回去读高中、参加高考,不仅为减少本地学生竞争的压力,也有财政支出的考虑。这就需要中央政府来协调,寻求比较合理的解决办法。公民最基本的保障应该由中央政府提供,如果中央政府解决的部分增加,地方政府解决余下的问题就相对容易。
葛剑雄委员对这些具有相同处境的孩子提出具体建议:在问题解决的过渡期内,希望他们面向现实,调整自己的心态,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同时他认为,户籍所在地学校应该给这些孩子一个缓冲的阶段,把教材给他们,再提供补课等方面的帮助,各地还可以采取相互承认中考的办法减轻他们的压力。
政协委员、民盟中央委员会委员王东林的观点是,这些孩子的处境涉及到中国城市化质量的问题。城市化的力度逐年提高,但是相关制度安排并没有及时跟进,尤其是户籍制度。从城市化要求来讲,进入城市的人理所应当享用市民同等的待遇。城市必须扩大教育的总供给量。对于游走在城市体制边缘的人来讲,他们子女的入学问题是一个非常现实的民生问题。他们为城市发展贡献力量,城市就应该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还有一点需要提醒,农民工子女教育问题被人重视,但实际上还有一些非农民工,他们已经属于城市白领阶层,他们子女的入学也存在问题,但问题被掩盖了,被他们有可能承受的入学费所掩盖。
他说,对于农民工子女入学,现在有些地方有过渡办法,比如农民工子女学校,但从真正意义上说,这种做法存在问题。农民工子女入学,尤其是义务教育,应该融入整个国民教育体系。城乡二元结构不应该在学校的层面上体现出来,这可能会导致一种新的歧视,城里人上城里人的学校,农民工子女上农民工子女的学校,会给人产生一种不好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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