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大学办学宗旨、功能、形态和模式正在酝酿理论上的重大突破,迫切需要重新分类。
现代大学起源于欧洲中世纪,到2088年,人类将迎来世界上第一所大学意大利博洛尼亚大学千年诞辰的伟大纪念与庆典。在大学几近千年的漫长历程中,尽管历经各种磨难,但这朵人类的智慧之花却始终能经受劫难而盛开不败,绵延至今。其所以能如此,是因为社会需要大学,而大学又能以坚韧不拔的精神,在不断的改革和创新中迎击历史的挑战和苦难,用当代中国政治术语说,叫做始终能做到“与时俱进”;用当代美国著名高等教育专家克尔(ClarkKerr)的话说,尽管大学在历史上经历过被“割裂”过、被“冲垮”过,经历过“破碎”、“死亡”,有的还充当过“反动势力的中心”,但大学改革创新精神依然不朽,在某个国家被“冲垮”了,却能在另一个国家奇迹般地获得“重生”;克尔还特地引用19世纪下半叶曾任哈佛大学校长达40年之久的查尔斯·W·埃利奥特的话说,还因为大学总能“使自身迅速适应于重大的变化以满足它所服务的人民”。现代大学亦然,无论是发达国家的还是发展中国家的大学,或迟或早都必须在知识经济时代挑战面前,作出选择和应对:
选择之一,现代大学必须认识到大学乃是知识经济时代的一个知识产业部门,一个核心产业部门。
选择之二,现代大学必须认识并着力提升本身的增值能力,以应对“国家教育经费投入的滞涨现象”。
选择之三,现代大学必须认识到传统的高等教育分类法与知识经济要求的矛盾正在日益显露出来,因而必须重新分类:大约只占全国大学总数的百分之一、二、三的大学,主要从事知识生产,奉献社会的即所谓“知识贡献”这类大学,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称为研究型大学;其余占全国大学总数95%乃至95%以上的大学,主要从事知识的传播、应用、开发、处理、培训和社会服务,换句话说,主要是教师教课,培养社会各行各业所需的众多人才,即所谓“人才支持”这类大学,迄今尚无合适的名称来称呼它。
还是克尔的话对,他说:这类“大学越发不再是精英分子的专业性的、阶级取向的机构,而更多是大众的一个市场取向的工具。这是一个基本的结构重组”。不过,到2000年,克尔又不无哀怨地说,大学扩招之后,“高等教育将越发成为劳工市场的附属品”!其实,克尔先生无需为此而伤感不已,不仅不应该哀怨,更应该高兴和欢呼才是,因为他发现了现代大学面临着时代性挑战而正在转型的伟大事实!值得强调指出的是,现代大学绝不是“劳工市场的附属品”,而是如马克思说的“生产劳动能力”的“工厂”和产业部门,克尔指出的不正是知识经济时代95%以上的大学,正在成为通过知识的传播、应用、开发、处理、培训和社会服务,为社会各行各业提供各级各类的“人才支持”的场所吗?
由此可见,国内许多基本上没有“知识贡献”能力的大学,他们绞尽脑汁、百计千方为自己加冕“综合研究型”、“研究综合型”、“研究教学型”、“教学研究型”、“综合研究教学型”等等桂冠,拼命想挤进那个“百分之一、二、三”的努力,是非常值得反思的,明智的倒是其反面,放下身段,老老实实地去做好“为现代化建设提供人才支持”的工作。(作者系北京吉利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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